发布时间:2014-11-17 | 点击率:
道家所提倡的“无为”是有所不为,不是无所作为。很多传义者不能全面的传递道家的思想精髓,总是断章取义,把道家很精华的部分,例如“无为”单一地理解成无所作为,庄子所塑造的南郭子箕“隐机而坐,绵绵若存,心如死灰,形如枯木”的形象在世人的心目中生根发芽,成了道家的主要代表,把道家“有所不为”过分地宣扬成了极端的无所作为。这是错误地理解道家的无为观点。
有所不为,在历史上的“狷”人物身上体现得比较尽致。《论语》的《子路》中记载,孔夫子对狷的解释是“不得中行而与之,必也狂狷乎!狂者进取,狷者有所不为也。”这个“狷”所指的有所不为的内核,与道家的“无为”是近似的,也可以说是基本一致,但在“程度”上有点不同。我认为狷者多少带有主观色彩,而“无为”则是相对比较客观,是在看清一件事物之后所作出的比较,做与不做之间中选择了“不做”,带有所谓的“大义”色彩。
在“无为”中,庄子应该是最有代表性的第一个,在相楚时,我们可以看出他的无为之志。据太史公《史记》记:当楚威王听说庄子之能,派使者携重礼去聘请他出任相国。他笑着对来者说:千金,重利;卿相,尊位也。子独不见郊祭之牺牛乎?养食之数岁,衣以文绣,以入太庙。当是之时,虽欲为孤豚,岂可得乎?子亟去,无污我。我宁愿游戏污渎之中自快,无为有国所羁,终身不仕,以快吾志焉。庄子不仕不等于无所作为,而是“有所不为”,因为仕则不能快“吾志”,“吾志”在天下自然,而不在于政治小术之间,用现代人的话,他的价值观与一般的人不同,他志在天下,若为一国之相,最多也只能成为一只用来祭祀的“庙牛”,不做相,则可与天地同乐,他看清了做与不做之间的利弊,所以是“无为”而不是“狷介”。
更明显的一个事例是:惠子相梁,庄子往见之,或谓惠子曰:“庄子来,欲代子相。”于是惠子恐,搜于国中,三日三夜。庄子往见之,曰:“南方有鸟,其名为鹓,子知之乎?夫鹓发于南海,而飞于北海,非梧桐不止,非练食不食,非醴泉不饮。于是鸱得腐鼠,鹓过之,仰而视之曰:‘吓!’今子欲以子之梁国吓我邪?”(《秋水》)。庄子把得相位成当了“鸱得腐鼠”。所以不能说庄子不得相位就是“无为”———一个相位都看不起的人,你能说他无所作为吗?他所为在于把自己心灵解放开来,在做与与不做之间选择了“不做”,因为做了,他为的只是一个小国,小诸侯国的人民日子过得好一点;“不做”才给他留下更多的精力与自由空间,为天下人,为世世代代人解放心灵,二千多年后的我们依然能利用他的自由人文精神,去愉悦自己,去应付生活中的烦琐。这是“大为”。
再一下说陶渊明,他不愿挤在朝庭中做些低三下四的事情,这不是无所作为,而是自己的治国思想不能受到重视,才能不能发挥,反而不得不迎来送往,为五斗米折腰,所以归隐田园,为自由意志,为保存自己的有用之身,从而“不为”,虽然最终他也没能等来可以复出的机会,但也创造出了传之千古的不朽精神食粮。再如竹林七贤中的阮籍、嵇康等,包括后来的李白着东坡居士,他们也都有着“无为”的,但他们都有很重的名利心,他们只是不做违背自己原则的事,所以不能用世俗标准去衡量他们的“为”与“无为”。
“无为”者,追求名利,而不反自己心性,成为千古大事业之大才也!